→CP:青峰大輝(Aomine Daiki)×黑子哲也(Kuroko Tetsuya)
他的記憶中有一個男孩,邁著大步走著。他被那些時光切割,卻仍舊逶迤的存在每一個角落。
他的記憶中有一個男孩,邁著大步走著。他被那些時光切割,卻仍舊逶迤的存在每一個角落。
記憶 清倉
曲下身才能將頭顱靠在瘦小青年的肩上,他的手勁牢牢地將對方禁錮在自己的懷中,力道之大彷若在告訴青年不能逃,淡青色髮絲僅是象徵性地晃動一下便任由男人緊緊抱著。
然後不著痕跡的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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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溫泉遇到那個男人是自己始料未及的事,他從來不願承認的心痛卻在臉頰上傳來刺痛至感覺到冷時才突兀的張揚。青峰大輝的聲音又變得更加低沉沙啞,那一分凜然以及傲氣更是在他心裡抹上新的傷痕。
他嚥了口水,推卻了對方貼上自己頰上冰涼的飲品。「喝些會好點的。」原本想伸手去接的,卻突地分不清這是他對前任搭檔的憐憫或者是對敵人的慷慨,但無論是哪一個,他都不想、也不願意接受。感覺到貼在臉上的瓶身遠離、衣物摩擦離開的聲響,見著的是對方的背影。
腦海裡充灌著:又來了。又是那麼寂寥令人想擁上的背影。
他好不容易按捺下心頭竄過的激動,將毛巾壓上眼部隔絕視線,或許這將會錯過青峰大輝,但他並不後悔。可是他卻被一股強大的力量給拉了起來,突兀的睜開眼,毛巾早已滑落至大腿,一瞬所有光線竄入眼界,嘴唇上是又軟又螫得他疼,那股刺痛一直蔓延至食道,溫軟的物體也趁著空隙撫過口腔內部,他只得緊緊閉上眼,手臂被抓得更疼,胸口的鼓動在唇舌交纏的水聲間變得鼓譟。
真吵。
時間猶如停滯一般,黑子哲也不禁欽佩起青峰大輝的肺活量,他幾欲迷失在這樣的吻中,悄悄睜開眼,見著髮絲落到自己臉上,搔到自己有些癢。內心不安的騷動喧囂了起來,也就在這同時紺青色的頭顱退開,他沒有看向黑子哲也,而是盯著一旁。
「就當你付了我寶礦力的錢好了。」
他再也沒有多餘的動作,毫無表情地轉頭揚長而去。黑子哲也想要伸出手,可是方才他揪著自己的地方惡劣的發疼。他也清楚地明白,在過多的話語也中只是藉口爾而。
「……白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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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像是什麼都毫不在乎、什麼都能捨棄一般的樣子。」
「感覺下一秒阿哲就會消失在我身邊啊。」
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勾起了笑容。怎麼這種事,你總是意外的敏銳呢?黑子哲也更加用力的挨緊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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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在球場上看見他那狂放不羈的身影,見著桃井五月擔心的樣子他總算是明瞭她所說的:現在的大輝已經沒有剎車了。這句話的意思,與青峰大輝對上眼的瞬間自己轉過了頭,一瞬的注目令左胸的心跳越來越激烈,原先只是想著不能輸。
可現在連站穩步伐都令他冷汗直流,他努力迫使自己冷靜下來,在跑過他身邊的時低喃著:好久不見了青峰君,試圖用話語來撫平內心的躁動,青峰大輝並沒有回復他的話,只是邁向他的場子前進,轉過頭面向他的背影時黑子哲也才真正的平穩下來,因為他明白兩人的分離是一種注定,灼目的光芒下再也不需要影。
「哲。」
「你會輸的。」
體育館外的太陽毒辣,黑子哲也也被鼓譟的人聲薰了頭昏腦脹,比賽一定會輸的,在中場休息的一點點時光跑出來,想遠離人群。誠凜的每一個人也都是清楚的,但是他們仍懷抱著不到百分之一的希望努力討論著,或許只是沒有一個人願意成為審判失敗的那一個人,若果說出口,那麼失敗會不會成為必然。
「你終於要放棄了嗎。」一道陰影遮住了黑子哲也的身軀,那男人帶著嗤笑、毫不憐憫吐出話語。黑子哲也沒有作聲,只是轉身想要逃離被他的陰影禁錮的黑暗,多待在他身邊一秒他都覺得像失去水的魚、快要在地面上失去呼吸,青峰大輝的動作沒有猶豫地鉗住那彷彿不屬於運動員而較為細瘦的手臂。
黑子哲也掙扎了下,才緩緩用細若蚊吟的音量要他放開。
「不要。」他的聲音帶著驕傲,一使力對方就被迫再度面向著他,嘴角掛著淺淺的笑。「就算死我也不會放手。」黑子哲也頓時發現這樣的青峰大輝真是太恐怖了,除了恐怖以外更凌駕於上的是心臟劇烈的收縮,甚至於想將他埋葬於幽不見底深處的愛戀給挖出,他腦袋一片空白,沒頭沒腦兒地衝了他一句。
你到底想做什麼。
聽聞此句的青峰大輝笑得更加猖狂,他俯下身靠近黑子哲也偏涼的身體,從他手腕的顫抖青峰大輝早就明瞭他贏了,但是這樣才不夠。「嘿、別說這種話,阿哲。」他低沉渾厚的嗓音溜進耳裡令他顫慄,使力握住自己的手緩緩的鬆開,在白與黑的恍惚之間,黑子哲也還以為他又會像以前一般擁住自己而閉上眼睛。卻未等待到遲遲未來的擁抱,他撐開眼看見那人早就遠離,他無法窺知青峰大輝的情緒。
他的背影就像是在嘲笑想要被擁抱的自己。
裏頭的鈴響灌進耳裡,蜂湧而出的人潮互相推擠著,他突兀地發現眼界忽明忽暗,腦袋沉重的似是被灌了鉛,他仍然想起了好像很久以前也發生過類似的情況,跌坐到地面的疼痛還未被意識到他便暈了過去。他尚未釐清自己對青峰大輝的想法,或許是憎恨著也或許是喜愛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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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了嗎哲、我怎麼會離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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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出手,做出擁抱的動作。
「明明是你先離開的,憑什麼露出那麼悲傷的表情。」他往休息室的鐵櫃揍下,從指關節傳來陣陣疼痛,他咬著牙,只得說了一句可惡。發覺黑子哲也消失的同時,青峰大輝也擁住了自己,模仿著黑子哲也擁抱著自己的姿態。卻得不到同等的溫暖,反而更加的寒冷。
風毫無忌憚的刮了起來,凌亂了那些鉛灰色的回憶、隨意錯置,漫漫蒼空卻少了有對方的風景。聽著球撞擊地面的一聲一聲,一遍一遍提醒著青峰大輝黑子哲也早已離去。隨意的投了顆球,他決心不再回頭。紺青色漆上了天空,卻有了幾朵更灰的雲朵點綴。
他們的故事,早就死在那裡,沒有後續。
耳邊傳來物體撞擊的聲音,「喂、我才不管你是不是什麼奇蹟的世代,你對黑子做了什麼啊?」張狂的紅髮落入他的瞳仁,瞇上眼低低的說句可別亂說話,青峰大輝總算明白為什麼黑子哲也曾說他們很相像,就像是在看著以前的自己一樣,他笑了笑。
「你只是黑子以前的搭檔、或者光。」他對上火神大我不羈的眼。嘴角的弧度毫無改變,還更加張揚。他推開了火神大我的肩,大搖大擺地走了出去。火神大我的目光帶著刺。
唉,真疼。「我知道了。」早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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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好點了嗎?」他緩緩推開病院的門,但無奈老舊的門仍發出了嘎呀的聲音,草綠色的窗簾被拉起,灼目的日光刺進眼裡,膚色過於白皙的少年幾乎就要被陽光吞噬,他將窗簾再度拉上,病床上的少年沒有動作、沒有清醒,仍然深深睡去。
掌心壓在他稀疏的瀏海上,蹭著那尚未長出青春痘的額。他一遍遍的低喃著他的名字,從未止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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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子哲也的事就有如一顆小石子丟進的一泓海水一般,激起了幾圈漣漪但又被更大的波浪給掩蓋了下。他從未向任何人提起過自己與他的事,那樣曾經明亮璀璨的過去被硬生生的扯破,在青峰大輝心底只是一個永遠不敢撕開的痂,他總怕一個掀起又得淌著鮮血。乾脆就任其在那置著,他不去碰他與黑子的距離便不會再更加遙遠。
儘管他知道桃井五月的目光在背後灼著他,流轉著令他悲傷的情緒,他仍舊只能狠心不再看向任何一人,孤獨且寂寞的朝著僅有一人的道路前進。
青峰大輝從來不適合做這種扭拗又多情的事,更甚著是學會桃井五月看的言情小說中那樣浪漫的詞彙,他只知道最直接的方式去表達出愛,黑子哲也也曾說過這樣就足夠。可是他卻留下自己一個人。最後他只記得黑子哲也,還有桃井五月拉著自己的手拍著畢業照時的臉色有多疲憊,被風撩亂的櫻色的髮絲,他再也不忍去看她的寂寞。
「在我身後的哲的表情,也像妳一樣嗎?五月。」他的聲音變的粗啞難聽,桃井五月只是笑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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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就不去找他呢、阿大……」五月的眼淚燙在手上,他差點兒也跟著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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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蹟的世代在成年後第一次的聚會,他們各自都成為某個領域的強者。青峰大輝也不再打籃球,現在的他著警服,少年時的銳氣總歸被磨平。他小口小口的啜著清酒,些許顧忌明天上班的狀況。進入警界是個新鮮的體驗,他也是誤打誤撞才考上警專,勉強的考上了警察。「居然當上了刑警,還真是不簡單啊。」綠間真太郎淡淡的瞥了他小心翼翼的動作,忍不住挑了眉。
「你當上了外科醫生我倒是一點也不意外。」他聳了聳肩,說著什麼事都有可能發生的。「倒是黃瀨那個混帳,靠那張臉混到了滿不錯的地位啊?」
隔間的拉門被拉開,姍姍來遲的黃瀨涼太睨了青峰大輝一眼。「才不是靠臉呢!」千辛萬苦才終於調到休息時間的他,來不及換下工作服就來了,身上航空公司的標示明顯的很。
「我說啊、你們公司那什麼機長年曆快停賣吧?我還比較想看可愛的空姐。」黃瀨涼太氣的瞪了他便沉默下來,拿起杯子酌了酒。
「沒看到小黑子還是很寂寞啊。」黃瀨涼太這麼的冷不防的提了句,青峰大輝才知道他的存在從未在自己的心中消弭,像一擊紮實的拳打在他的胸口,疼痛遲緩的蔓延著。所有人聽見那個名字皆有默契的沉默下來,黃瀨涼太也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般侷促不安。他們幾個沉默了很久,直至赤司征十郎開口。
「這種像喪禮一樣的氣氛已經夠了,喝吧。」其他人才稀稀疏疏的舉起杯子倒酒,而青峰大輝是怔愣了下才開始動作。
該如何遺忘那個淺青色頭髮的男孩。
該如何遺忘那雙眼中浩瀚的明媚的天。
「哲曾經對我說……」事隔多年他才終於敢小心翼翼的唸出那個在心裡縈繞不斷的名字,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他的身上,一道道視線像是不解以及不安,「他說、」他突兀的停止、露出了像是快哭的樣子,有些褶皺的警服鑲著刺目的徽章,一切空間像是凝滯,只有一個人不耐的切開這樣的沉默。
「閉嘴,大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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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就是最好的遺忘喔。」
「青峰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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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